“为什么?”杨长史一楞,接着又醒悟过来,问道:“你在担心你的兄长?你的兄长司马朗,难道就没有布置脱身之计?”
“不完全是为了兄长。”阿异摇头,又咬牙说道:“学生要报仇!学生要给六个弟弟和小孟报仇!曹贼队伍杀了学生的全家,学生留在他的身边,就是要找机会报仇,也把他全家杀光杀绝,以谢六位弟弟和小孟的在天之灵!”
“可是曹贼万一知道了这件事怎么办?”杨长史担心的问道。
“不,曹贼不会知道。”阿异再次摇头,狞笑说道:“汝南那一次,天子的队伍被大耳贼杀得只剩下四个人,学生我,还有天子、皇后和董国舅,他们都不会出卖我,所以曹贼一直以为,是李傕、郭汜的乱兵杀了学生的全家,学生也是无意中遇上了与长辈相识的董国舅,这才随着天子南下的汝南,又被大耳贼刘备劫回许昌,董国舅在这件事上帮学生圆了谎,曹贼不可能识破。”
“可是伴君如伴虎啊。”杨长史又劝道:“曹贼是出了名的歼诈狠毒,你在他麾下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人头落地,你还是早点想办法逃出曹贼的队伍比较好。”
“无妨,曹贼对学生的兄长信任有加,不会轻易杀戮。”阿异自信的摇头,又低声说道:“恩师,你回到徐州后,请陶使君尽快安排可靠细作,到学生的兄长家中潜伏,学生的兄长替曹贼掌握机密文书,又每每参与曹贼机密会议,如此一来,曹贼的一举一动,任何的阴谋诡计,也都能被陶使君提前知晓了。”
“这……。”一心想要叛出陶副主任队伍留在冀州享受的杨长史有些为难,可是在爱徒面前又不好意思说自己早已是身在陶营心中冀,所以迟疑了片刻后,杨长史便假惺惺的说道:“阿异,如果你真的想报仇,那你应该请本初公替你报仇,为师也可以为你引见本初公,这样你才有机会替你的骨肉兄弟报仇。”
“恩师此言何意?”阿异惊讶问道。
“为师的主公陶应使君不行。”杨长史摇头说道:“陶应名为徐扬刺史,实际上只有徐扬七郡之地,兵不满十万,将不过许褚、高顺和徐晃等无能之辈,文官方面也只有为师、文和先生和陈元龙拿得出手,实力太过不济,阿异如果你想借他的手为你报仇,那无异于是缘木求鱼,掘地寻天。”
“本初公却不同。”提到自己心目中的明主圣君大袁三公,杨长史顿时就眉飞色舞起来,道:“本初公坐拥冀、幽、青、并四州之地,士广民强,麾下戴甲百万,猛将如云,谋士细雨,许攸、郭图、审配、逢纪皆智谋之士;田丰、沮授皆忠臣也;颜良、文丑勇冠三军;其余高览、张郃、淳于琼等俱世之名将!所以阿异你只有联合本初公,才能替你的家人爱人报仇!雪恨!”
双膝跪地的阿异抬头,呆呆看着杨长史发楞,做贼心虚的杨长史被自己的爱徒看得心里发慌,下意识的躲避学生目光,见恩师不肯直视自己的眼睛,阿异也顿时恍然大悟,低声问道:“恩师,这些话,一定是陶使君让你考验学生的吧?请恩师回禀陶使君,学生心向徐州,如婴儿之望父母,久旱之盼甘霖,决不敢有半分二心。”
“阿异,你误会了。”杨长史苦笑了起来。
“不,学生没有误会,学生知道这一定是陶使君的要求,恩师你不会这么试探学生。”阿异诚恳的说道:“袁绍确实兵多将广,兵多而不整,士多而心不齐,兄弟阋墙,手足相残,且袁绍外宽内忌,见小义亡命,干大事惜身,赏罚不明,任人唯亲,法纪松弛,重敛于民,麾下纵有百万之众,也绝非曹贼对手!”
“陶使君却不同。”阿异又飞快说道:“陶使君人中龙凤,度量广大,深谋远虑,赏罚分明,法纪深严,爱护百姓,人心所向,麾下将士争相效命,用兵鬼神莫测,且陶使君极善识才,用人才尽其能,恩师你与文和先生、陈元龙、鲁子敬都乃智谋无双之士,许褚、徐晃和陈到皆万人敌,臧霸、高顺和魏延等都是大将之才,人才鼎盛!君子军天下无敌,陷阵营勇冠三军,丹阳兵悍勇盖世,琅琊兵坚韧刚硬,强兵如云!”
“恩师,天下唯一能与曹贼一较长短者,惟陶使君一人也!唯一能与曹贼争夺天下者,也惟陶使君一人!学生不请陶使君为家人报仇,难道还要弃暗投明去请袁绍帮忙?”
“本大人这学生有鸡盲眼?陶贼有这么厉害,本大人怎么看不出来?”杨长史心中纳闷。
“陶使君?徐州的陶使君。”窝棚灶旁的一个蓬头垢面的小姑娘也悄悄在心里默念…………“不瞒恩师,不止学生一人这么认为,就连曹艹歼贼也曾经在其心腹亲信面前说过,世上唯一能让惧怕者,惟陶使君一人。”
一边继续说着,阿异一边从怀中拿出一条丝绸锦带,双手捧到了杨长史的面前,恭敬说道:“也因为很多人都是这么看,所以,董国舅命令学生把这条腰带带到了身边,让学生在有机会的时候,交给徐州的人,再转交给陶使君。现在天幸学生能与恩师单独见面,这条腰带,就请恩师带到徐州去献给陶使君吧。”
(未完待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