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地找了一些逃得性命的溃兵询问之后,都是认定了对方是奥丁人。
骑的是驯鹿,那些战士一个个都是凶横彪悍,身材魁梧,穿戴也都是奥丁人的皮褂子皮甲,手里拿的武器也都是奥丁人惯用的重兵器,不是奥丁人还能有谁?!
最重要的,夜里明明有人看见这些家伙就是抢劫完了之后,就朝着河畔的方向撤退的!
这一下,前来救援的军队知道事关重大,不敢擅自决定,赶紧将事情往上汇报去了。
这种军情,就算再紧急,等汇报到了总督府的时候,也已经又过了一天了。
而就在这天晚上,位于罗罗河的下游河畔,一座叫利安的小城也被奥丁人抢劫了。
报上来的消息也是几乎如出一辙。
夜晚的时候,一伙奥丁人骑兵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,打开了城门之后,一伙人强行冲进了城里,在城里放了几把火之后,冲进了城里的政署,不但将政务官屠杀殆尽,更是将政署里存放的今年的春季的赋税钱财全部搬运一空。
这利安城外原本也驻扎了五百守军,可这五百守军都是步兵,等到守军组织了力量赶来的时候,这些奥丁人早已经抢完了财物出了城。这些奥丁人却很是凶蛮,出城之后,眼看利安的驻军在后面追赶,居然干脆调过了头掩杀了过来。
可怜利安的守军都是步兵,晚上得到消息临时匆忙赶来救援,根本没有带什么重武器,又是野战,哪里是骑兵的对手?不到片刻就被冲垮掉了,这伙奥丁骑兵更是嚣张跋扈之极,就追着溃败的守军厮杀,绕着利安城跑了足足一圈,只杀得利安守军溃不成军,五百守军剩下的不足一成了,这才大摇大摆的离去,临走之前,还在城门下放了一把火。
这个消息很快也送到了科西嘉军区的总督府去,顿时引起了一片哗然!
尤其是总督的次子盖亚顿时勃然大怒,当场就拍碎了桌子,大骂道:“奥丁人也太过蛮横了!我们一味忍让,还巴巴的送去大笔金银粮草,他们贪心不足,居然还跑来抢了我们,杀我军士!!”
说着,就对着坐在上面的哥哥怒道:“可不都是你的主意,这些奥丁人得寸进尺,前些日子我们示弱,他们却反而以为我们好欺负,这就真的抢上门来了!”
总督长子卡多佐也是心中恼火,却更是憋气,因为和奥丁人和睦相处是他的主张,此刻奥丁人却背信弃义的越境侵犯,顿时就觉得仿佛被人打了耳光。他压着怒气,却不能在这个弟弟的面前弱了气势,更不能自承失误,却只是闭嘴不语。
“我这就去聚集军队,亲自带兵去罗罗河!”盖亚正要出去,卡多佐才终于开口喝道:“站住!”
“怎么?”盖亚扭头,一脸的凶狠表情。
“和奥丁人和睦的策略是父亲定下的,你难道想要悖逆父亲的主张么?”卡多佐冷冷道:“父亲还在卧病,弟弟你不许乱来!”
顿了顿,他道:“派一个机灵的人去西尔坦,去见一下奥丁人的首领问罪,这次是他们毁约失理在先,先看看他们怎么说。”
盖亚虽然心中气恼,也对自己这个哥哥大为不满,但是毕竟自己不是总督,父亲虽然卧病,但是毕竟还是科西嘉之主,也只能强忍怒气:“好!我倒要看看这些奥丁人能说出什么道理来!”
科西嘉军区这里,卡多佐和老总督商量之后,就派了两个得力机灵的人快马前往西尔坦郡,面见了曼宁格。
曼宁格看了老卡罗斯总督亲笔写的一封责问的信,心中也是略微有些疑惑,但随即心中念头一转,只当是自己麾下驻扎在罗罗河畔的战士们自行主张干的。
他是巴沙克部族的族长,自然了解自己麾下的这些小子们的脾性。这些日子来入侵拜占庭,一路都太过顺利,轻轻松松就干掉了拜占庭的第七兵团,还占领了两个郡的花花世界,这里土地肥沃,拜占庭人又富庶,抄了不少富户贵族的家,更是抄出了不少金银财宝来,全军上下都是大有收获,只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些拜占庭绵羊更好欺负的对象了。
自己前些日子得了科西嘉方面送来的犒劳的物资,虽然也下令不许麾下的人越境捣乱,但是自己手下这些家伙,平日里都是桀骜不逊,说不定就是那一路的小子,看着对岸的科西嘉军区富庶,眼红之下,就悄悄的带人越境去看了这么一票——倒也不算奇怪。奥丁人从来都是强者为尊,谁的拳头硬,谁的刀子亮,自然就以谁为尊。
手下这些家伙,这些日子也憋闷得太久了,说不定是下面有人违反了自己的命令,干出这种事情来,也不算太意外。
曼宁格熟知自己麾下奥丁战士的脾性,也早习以为常,奥丁人生在北国,就算是同部族之间,偶尔也会发生争斗,这种小事情,若是放在族内,自己不过笑笑就过去了,也根本不会追究谁的责任。以奥丁人的习俗看来,被抢了,只能怪你自己太过弱小,那也是活该,根本不会有人同情你怜悯你。
弱小了落后了就要挨打,在奥丁人看来,简直就是天经地义一般。
唯独让曼宁格有些不爽的是:这些下面的小崽子,既然干了这么一票,得了好处,居然就自己私吞了,按照部族里的习俗,出去抢掠得了战利品,可是必须想族老贡献出一部分来的。这些家伙干了这么一票,只怕是一口吃得肥了不少,却居然就闷了下来,就有些胡闹了。
想来是因为自己之前下了军令不许越境,这些下面的小子,碍于军令,所以才不敢上报给自己。
曼宁格心里既然这么认定了,原本还残存的一丝疑虑尽数消除,只是心中想着回头要去敲打敲打下面那些躁动的小子们,抢是抢了,可还是要按照规矩将战利品上交,部族里的规矩可不能坏了。
至于科西嘉军区派来的使者,曼宁格也只是随意应付了一下,只推脱说自己部知情况,况且这种事情又没有证据。
说到证据,科西嘉军区派来的人顿时就意识到,这个奥丁首领恐怕是要赖帐不认的了。
那伙偷袭的奥丁人做的很干净,每次都是趁夜而来,抢了一票就跑,而且交战的时候,即便有损伤,也从来不会留下俘虏。更不会抛弃同伴,至于证据,连对方的一根毛儿都没有抓到,上哪里说证据去?至于人证,毕竟空口无评……
曼宁格看了对方的使者的脸色,心里顿时就安稳了下来,心想下面的这些小子虽然鲁莽了些,不过做事情还算干净,倒也让我少了不少麻烦。
况且曼宁格也是一个心思,他身为族长,自然是护短的,况且本来就是看这些拜占庭人软弱可欺,手下的人抢了也就抢了,就算是违反了自己的命令,也是自己这个族长关上门来自己处置,哪里论得到这些软弱的拜占庭人来问罪?
当时曼宁格就沉下脸来,怒道:“既然没有证据,你们怎么就说是我奥丁勇士干的?如此诬赖构陷,难道不怕坏了两家的盟约么?”
对方使者哑口无言,只是咬定了一条:交战之后,自然有人看清了,偷袭的人必定是奥丁战士无疑,不但是科西嘉方面的士兵能作证,还有不少百姓平民也都是看见的。
曼宁格听了,也就是冷冷一笑:“既然有人证,就带了来,和我当面对质好了!”
这话也让科西嘉方面的使者没了脾气……当面对峙?跑进这奥丁人的主帅面前,谁不知道这个曼宁格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凶人?屠尽了数千第七兵团的战俘,连眼皮都不眨一下。如此凶狠的人,谁敢当面来找他对质?
“这个……”眼看这使者语塞,曼宁格更是脸色一沉,怒喝道:“哼,连对质都不敢,自然是你们心虚了,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山贼之类的抢了你们,你们没本事去抓贼,却栽在我们巴沙克族人的身上!我看你们科西嘉的军队也是脓包,哼,看在两家盟约的份儿上,如果你们自己没本事剿贼,我身为盟友,不妨就派兵过河,帮你们维持治安!”
最后这话说的,隐隐就有了威胁之意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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