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南瓜也不去催她,反正要被许出去的人又不是她,瞧霄兰直勾勾的盯着地面的样子,就知道她是将那些话都听进去了。她想了想,和颜悦色的对小南瓜说,“你说的对,公孙就是怕苏公子抢了我去,不过,他也算是替自己出了气。”
她站起来,拍拍衣服,“苏公子家虽有钱,却没什么地位,就算是公孙一高兴把他打死了,他家里只怕连全尸也带不回去,哎,可怜了苏公子做的出好诗的脑袋。不如我就去救救他好了。”
小南瓜点头称是,心里却在腹诽,明明就是担心少了苏公子这个大对手,自己真的被公孙抢走,才出去做老好人,倒在这儿发一顿毫论。
“咦?你刚刚说什么了么?”霄兰忽然回头问她。
小南瓜赶紧满脸带笑,;连连摆手,“没有没有,奴才怎么敢在主子身后说话,你听错了,听错了。”
主仆俩一前一后刚刚从阁楼上下来,身上的玉饰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还没完全歇下,就听见楼下一阵骚动,循声看去。
往昔风度翩翩的苏公子和公孙公子,此刻一个满脸是血,脑袋被人开了瓢,另一个手里拎着半张桌子,正要往下砸人。
将胳膊肘放到廊柱上,霄兰两手交叠起来放在下巴上,疑惑不解的问,“你们真要拆了我这院子才算了账么?”
听见是她的声音,一众人皆抬头看去。果见一个素衣美人,神色倦怠的望着他们。
公孙拎桌子的手蓦地一松,桌子掉在地上,摔个粉碎。
“惊扰姑娘了。”
算他还识得点体面,霄兰哼了一声,悠悠的提着裙摆从楼上下来,语气还是那种气死人的漫不经心,她小心翼翼的躲过地上的残片和血迹。
在一片狼藉中,她圣洁得好似仙子。
她在对峙的这两人中间打了个漩,手帕拂过苏公子的血面,停了下来,那意思竟是将自己的手帕递给他用了。
苏公子大喜,回过神来,赶紧把香帕揣进怀里,还不忘剜对面那位一眼。
他们再抬头时,霄兰已经踱步出了大厅,只有声音不断传来,“你们都过来啊。”
一句话,惊起群人,趋之若鹜。
他们迅速转到了厅外,厅外是露天的,全醉湖庭最美丽的月晚湖就在此处,这个月晚湖不仅水质清澈,常年碧波荡漾,而且还是难得的天然泉,是从周边山上的活泉引过来的水,而它总是常见带着点温热,所以,即便是现在这个正月时候,走在它旁边也不觉寒冷。
更要命的,是这湖水深的很,连左姨也说不上来,这湖到底有多深。
缓步踏上艺廊,直通到湖心的这条艺廊中载满了各种时节的花草,植物,藤蔓褪去枯叶,只剩下黄澄澄的枝条耷拉着,霄兰一边走,一边抬手拂去那些恼人的枯树条,“你们的心思我都知道,明天是我的好日子,你们想捧场也不能急在这一时片刻啊,都是贵家公子,抬手动粗,可是失了自家身份。”
说得那两位脸红脖子粗,他们是真没想到,霄兰今日晚上竟然没有外出,正好赶上这一场。“其实,奴家有个问题本来也是想等到明天再问的,但是现在,奴家又不想等了。”霄兰说着,脚步停了下来,
她回过身,望着跟着她的脚步而来的众人,露出颠倒众生的笑,“你们每一个公子都口口声声说想讨了奴家去,可是哪个人心里真的有我呢?”
“霄兰姑娘!我对霄兰姑娘的心可昭日月!”第一个跑出来说话的,是满头血污的苏公子,他眼里闪着光,似乎这时候他脸上的血就是他真心的最好凭证一般。
继而,这种喊叫此起彼伏。
霄兰静静的笑着,看他们争抢,自己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凤首酒壶,倒上一杯,饮下。
此时,寒风吹得她的衣袂猎猎作响,她一个人,立于风中,独自喝着只有自己才明白的酒。
“可是奴家天生是个不讨喜的性子,你们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。”她轻轻一笑,仿佛初雨后的一朵娇荷。
“你要怎样才信?”有人不依不舍。
“怎样?”她发出呢喃一样的声音,随即将酒壶抛出,咚的一声,落进月晚湖,过会冒了几个气泡就没了影。
“奴家要的人,是要用命来爱我的。”她说完,毫无征兆的整个人跃进月晚湖,此地,正是湖心。
“啊!”小南瓜惊叫的看着那道白衣的一角在水面上漂了几下,和那个酒壶一样,冒出几个气泡,然后,消失不见。
“姑娘,姑娘她不会水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