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……云姐姐下午两个时辰的讲课,柔儿可不可以早退一会儿?”梁柔瞥了眼小印子,继续说“我……我想到梅园里练舞。”
“练舞的话,也不是必得在梅园吧?”乔言逗着梁柔,看她的小脸越来越红,不由笑道“还以为你有多大胆子,早知这样,就不跟你开玩笑。”
“啊,云姐姐,你好坏。”梁柔站起来,跺着脚娇嗔“您这样说,我就当云姐姐答应了。”
乔言点头“难得公主殿下开口,微臣只有答应的份儿,不过,臣还有一句话想对殿下说。”
梁柔睁大眼睛认真听,她发现乔言的笑颜上浮起一点严肃,料想接下来她要说的定是很要紧的话。
“月下共婵娟自然是好,只是,多情易老,殿下打定主意之前,还需问过自己,是否真的愿意为一人托付此生。”
梁柔低下头,仔细品味着乔言的话。
看她那么认真,乔言反倒笑起来“不过是句大俗话,殿下听过就忘了吧。”
多情易老,情深不寿。
卿尚小,共采薇,风欲暖,蕊初成,问离人,山中四季流转又几岁?乔言的目光锁在梁柔耳后的那朵娇艳的芙蓉上,花瓣莹然,粉嫩欲滴,和着眼前的天骄国女,心思已翩然远去……
他曾对她许诺生死相随,贫富不移。她信了他话里面的那份悸动,在小小的心里,她开始期盼能有一天,与之同游山水,共立天涯,古琴一柄,他舞剑林中,只为她素手弹一曲,而那曲子,她只求其可名为《凤求凰》。
而他从来不知道,自己到底想要他怎样。他所会的只是一味将天下珍宝送到她的眼前,和那个中州丞相作着一模一样让人作呕的事。
她所要的只是他,平安喜乐,不知流年,唯此而已。却为什么,连这最卑微的祈求都不能被实现?
邵乐飞,为什么,那个天下,真的有这么好?能让你甘心舍掉绕床青梅?
问征人,何处望乡,一枯一薇苇。
梁柔呆呆的望着乔言,她平凡的脸上看似平静无波,实则她此刻内心的情愫统统都写在了脸上,她惊讶于乔言的这种失控的神情,她从未见过。
侧目,却见身边的青衣长随,望着乔言怔忪的容颜,亦是满脸痛色……
梁柔轻轻晃晃乔言的胳膊,一边低声呢喃“云姐姐,若是你,你会怎样?”
乔言愣了一愣,居然看着梁柔娇艳似花的脸庞不知说些什么好……
“少傅卿,少傅卿。”
宁静被打破,小太监大声叫嚷的跑了进来,小印子眉头一皱,回身挡了他一下“什么事?”
那小太监似乎很是怕他,见了那青色的长袍,居然像头牛一样,堪堪守住了脚步,却把自己弄个踉跄。
“回,印公公的话,前殿,前殿里,五王爷指明要少傅卿大人过去。”
乔言的心没来由的跳了一下,眼波流转,随即掩去方才的丝丝苦涩,展颜道“前殿里,怎么了?”
小太监望着她,似是呆了一呆,半晌才回话道“回少傅卿,泊王殿下请了位世外高人,和国主陛下在前殿讲什么……什么来着。然后,就遣了奴才来给您送信。”
乔言点了点头,舒展着自己的绣袍“知道了,这就走吧。”她转身对梁柔微笑着说“公主殿下刚才的那个问题,微臣想来想去,还是只想到了一句。”
“什么?”梁柔没有想到她在这个时候说起这个,睁大眼睛问。
“平安喜乐,不知流年。”乔言的尾音留在清雅的憩然居,绵长的像化不开的酒香。
平安喜乐,不知流年。
邵乐飞,我对你,只有这八个字的期望和要求,我费尽心力只求你能平安喜乐,不知流年。
转身转的太急,她的衣袂在空中画出了一道月白的弧线,带起一点点兰花香!
慢慢向前殿行走,乔言的心思也慢慢平静下来,现在说这些还有何用,那人他不会听见,而自己,也不再期盼他能记得当初的点滴誓言。
过去的,终究是过去了。
该忘了,还是该忘记。
该活的,还是要活下去。比如,她自己。
人未到,就先被殿里的人声震撼。乔言诧异的停下脚步,兆麟殿是梁盟早朝的正殿,极其庄重,怎么的这会儿就乱糟糟的成了一团?
那小太监见了,结结巴巴的接着说“禀告少傅卿,里面是。。是。。几位王爷都在。还有那个世外……的……高人。”
乔言瞧他结结巴巴的说话,甚是有趣,笑道“你叫什么?”
“奴才小安子。”他尚显稚嫩的小脸上有那么一丝的扭捏闪过,下意识的瞥了眼紧跟在乔言身后的小印子,又飞快的低下了头。
“小安子,”乔言念了一次,笑道“谢谢你,我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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