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府至今,浪费了不少时间,豫拓说的对,南郡的形式不容乐观,萧墙之战在所难免。眼下,和影妃明显的拉拢相比,慕王梁筠显得气定神闲的多,显然他打定了让乔言自动投靠的主意。
乔言一直都很看好梁筠,他集励王和泊王的气势于一身,南郡的天下迟早要被他收归囊中,最初安排的和他相见就是想引起他的兴趣,方便在南郡的行动,但现在看来,梁筠根本没有出手的打算。
既如此,只好再用一点不大光明的手段了。
***
放榜的日子比预计早了五天,这天,天气好的很应景,真个秋高气爽,吉时未到,所有人都只能在宫门外焦急的等候。
乔言和江歧周平等人站在喜麟殿外的榆树下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着,这几个人倒是闲适的很,和其他人焦虑难耐的神情格格不入。
郑中鸣神秘兮兮的走来,一把折扇摇的生风,很快加入这伙人的闲谈,忽然轻轻的用胳膊肘推了把江歧,嘴向前努了努,压低了嗓音道“随竞,对面那个眼生的很,你见过他么?”
几人随着他看过去,只见一个白衫的男子站在对面的树荫下,眉目俊朗,神情清冷,发髻高束手中亦拿着把折扇,潇洒的晃动着,见乔言他们打量他微微一笑。
“这人……”乔言低低的呢喃出声,这人的面相好生眼熟,眉眼和梁筠倒是有几分相似。
“墨云你识得这个人?”江歧奇怪的问道。
乔言摇了摇头,眼光落在郑中鸣的折扇上“我是想说那人的扇子摇的比郑兄有气势。”
几人一愣,大笑出声,郑中鸣红了脸,折扇在手中一合“墨云又来取笑我。”
乔言微微一笑“我昨天闲着没事儿,描了几个扇面,郑兄要是看着合眼就拿去凑合着用,把气势扳回来。”
郑中鸣心里高兴,笑嘻嘻的对着乔言作了个揖。
周平撇着嘴矫情“墨云也忒小气,几个扇面都给了老郑,这不是欺负我老周用不惯扇子么?没有我的也就算了,我们俊雅的江歧公子也没份么?看来某人的一番心思是白费喽。”
江歧脸上泛着可疑的红色,咳了一声“周兄莫要拿小弟说笑。”
“两位的份我自然也是备好的,权当是个纪念。”乔言好笑的看了江歧一眼。
“纪念?墨云要去哪里?”江歧有点发蒙,好好的不知为何乔言突然说起离别。
乔言轻笑“几位不知道么?放榜之后我们就不能再住在宿馆了,不知要被分到何处,自然是要分开。”
周平叹口气“我倒好说,住哪儿都是一样的,别碍着我找你们喝酒聊天就好,可惜某人心里要难过了吧?老天啊,你可怜可怜才子的苦心吧。”说着话摇头夸张的摆出一副苦情的表情。
江歧俊脸更红,直勾勾的看着乔言若有所思“说来惭愧,相处这么久,还不知道墨云喜爱什么?”
乔言微皱眉,盯着地上的落叶。
周平和郑中鸣相视一眼,自觉地向后退了一小步。
有丝犯罪的心理怂恿着,乔言玩心大起,抬起头看着红若番茄的俊颜,认真的说道“其实,我对随竞……”
江歧一张脸快要滴出血来,惊讶的看着乔言欲言又止的神情,全身的紧张在瞬间被吊起,狠狠的发作了一把。
周平和郑中鸣再次识趣的向后退去……
“我对随竞的那副清秋子的真迹《仗马竹雪图》觊觎已久。不知可不可以借墨云赏析几天?”
三人瞬间崩溃。
江歧脸上的血色全然退去,一张脸惨白惨白的,眸子带着受伤的神情,无精打采的勉强笑道“自然,自然可以,墨云喜欢就拿去好了。”
“真的?”乔言展颜笑道“那墨云先谢过了。”刚巧旁边有学子过来和乔言搭讪将她拉到另外一处树荫。
周平过来安慰似的拍拍江歧的肩膀“随竞别灰心,墨云年纪还小,嗯,对你的心思可能……不是那么了解。”
郑中鸣当场反驳“老周你是在开玩笑么?墨云的心智像小孩子么?”
江歧俊脸沉得更难看。
周平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“我说,天涯何处无芳草,随竞你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儿呢?”
“弱水三千,我却独爱此一瓢,周大哥,天底下还能再找到第二个乔言么?”江歧说的无比认真,若是平时周平定要再笑他一番,可是那最后一句话确实实在在的让他有所共鸣。
他自年少游学以来,走南闯北各种各样的女人见过不少,不得不承认,乔言绝对说不上美貌,但她是最特别的一个,那学识胆识和与众不同的气质让人自然的把目光聚焦在她的身上。
江歧正在伤情,周平赞同的点点头,却是没再说什么。郑中鸣有所感悟的道“我也流连花丛多年,有时我甚至觉得墨云的举止有一种任何一个花魁都比不上的风情。”
脑门结实的挨了江歧一个暴栗“不许用青楼女子和墨云相提并论。”
“喔呀,真真是重色轻友”郑中鸣吃痛,大叫道“我只是想表达一下人的容貌和风情没有必然的联系,你明白了吗?”
“我好像错过不少精彩”乔言笑岑岑的站在郑中鸣身后,那个倒霉的郑中鸣猛地回头,吞下口水,挪揄道“其实也没什么,说些风月场的事,入不得墨云的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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